两栖动物

-----正文-----

罗瑞·贝弗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高烧整整一周不退。如果她的身子再差些她现在就不会生活在厄瓜尔多了。

一个孤儿无依无靠的，连像样的衣服和一个被称作家的地方都没有。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治疗需要钱，这也是她显然没有的。每天的日子除了捡垃圾就看别人脸色，那是罗瑞·贝弗在遇见卡尔·沃格特之前的生活。

他将这个没有依靠的孩子接到医院来，小医院里的其他大夫看了只想笑。他们会笑，会对卡尔说：“这个孩子没有父母的，你就算救活了她还想从她那收钱吗？得了吧，卡尔，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要把罗瑞·贝弗从小欠他的账款一一算清，那她在找到正经工作前一辈子是还不完的。

开着手术室的灯照看那个小孩子时，他想象着身子小小的女孩在脏污里背着竹篮捡易拉罐卖破烂攒钱好还人情的样子。沃格特大夫，沃格特大夫，手术台上的病人还需要你呢——护士那么喊他。沃格特从臆想里回过神来，拿起了医用钳将逐渐失血的人肚子里的异物取出来。

说起来卡尔其实算是罗瑞的半个“父亲”，她在他那欠下无数医疗费用没还。

一，她很穷；二，小事故包个扎消个毒就完事了的那些卡尔都没算。

“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鞋子也没有，破烂的衣裳连御寒也做不到……如今你都这个岁数了。”他上下打量她一眼，又慢悠悠说，“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赖，连医药费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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