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春落1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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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一年，大总统曹青运在登基大典上遭到暗杀，当场身死。政府内民主党派上台执政，曾经盛极一时的曹派就此销声匿迹。

戴着个窄檐瓜皮帽的小报童把报纸往布袋里一塞，伸出来一只脏兮兮的手，皱着脸冲面前病恹恹的中年女子叫道:“我读完了，糖呢？”

中年女子只穿着一身粗布短衫，下面却穿了条鲜丽半裙，露出两条细瘦的腿伶仃地立在风里，两只贫厄的眼怔怔地不知望向哪里，说不清是悲是喜。

“糖！”

报童又叫了一声，嫌弃又警戒地离她远了点，手伸得更长，露出一节肉圆手臂。

中年女子猛然回神，两只眼从虚无里收回来落在报童身上，扯出来一点笑，又是惯常那副痴傻样子。她“哎哎”应了，转身跑进屋里，很快又出来，手里捧着一小包油布裹着的糖。

女子把糖放到他手心，脸上露出点讨好的笑容，两眼魇着，好似罩了一层朦胧的雾，“这是娘亲手做的，你吃。”

小报童最怕见她发疯，两腿紧张地蓄着力，而后一把抢过糖，拔足狂奔奔到门外，这才算松了一口气，气哼哼地冲她扮鬼脸，“疯寡妇！”

他出了气，又变回学堂里乖乖学生模样，嘻嘻笑着跑向不远处等着的几个伙伴。几人嘻嘻哈哈挤成一团，童稚声音唱着学堂新教的童谣。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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