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首交响乐的最后一个音符，回响弥散在十二月的冷风之中不肯散去

-----正文-----

钟声敲响了。

萨列里眼睁睁地看着莫扎特倒在地上放声大笑，他的胸膛的起伏像是翻滚的海潮落去，一点点衰弱了起伏，大理石一般苍白的胸膛慢慢干瘪下去，肋骨浮现在了体表——一切就像他的死亡重演。莫扎特金色的头发干枯了，像是一点点枯死的茎干；莫扎特的嘴唇褪色了，像是即将从枝头脱落的玫瑰花瓣；莫扎特的身体虚弱了，肋骨浮出体表，像琴键一般排列；呼吸所奏响的交响曲即将落幕，作为华彩乐章的笑声已经癫狂，也许下一秒就会崩断，消亡。

萨列里跪了下来——最可怕的噩梦重演，最心碎的片段再播，捅进心房的刀刃滑脱，血肆无忌惮地涌了出来，灰烬和雪花灌了进去，尖叫和咒骂挤了进去，伤害和罪恶填满了空荡荡的心室。他拿出了藏在衣襟中的小刀，对准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流出血的却不是他——

是莫扎特。

莫扎特在最后一秒拖着自己即将死去的身体挪到了萨列里身侧，用自己的手拦住了砍向萨列里的手的刀刃，最后一点点血液不情不愿地从伤口流出，他用受伤的那只手握紧了一颗萨列里的泪珠：“大师。”他朝着萨列里笑到，不带癫狂，不带忧伤，不带一点点的黑暗，他就仅仅是笑着，像他生前那样，“别这么伤害自己。”他吻了吻手心那颗泪珠，苍白的嘴唇上最后染上了一点血色——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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