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

-----正文-----

我抵达谢拉格时已经晚上九点了。在我因为是否要打扰银灰而困扰时，他打来电话：“到了吗？”这何尝不是替我解围。我感激地告诉他地址。

车子一会儿就到了，是讯使。他包含歉意地微笑着：“老爷有事不能抽身。后座有毯子，你可以裹上先睡一觉。”然后他轻轻自言自语：“没来过这里的人，肯定觉得冷嘛。”车灯照亮前方两柱黑夜，风雪在里面穿梭。这场旅途漫长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我缩在毛毯里，好像这狭小的空间就是我的家——任何外地人在这里都很难找到归属感。讯使不再说话，慢慢放松下来。他直视着前方，从微笑变成似笑非笑的样子。在被引擎声和寒风包裹着的夜里，我缓缓陷入睡眠。

不确定的时间里，我听到有人喊我：“博士，快到了，醒一醒。”我模糊地答应着，身体却一动不动。讯使拉开车门，风雪呼啸地冲击着我。我惊讶地睁眼，看见他又露出微笑，告诉我该下车了。漆黑的宅邸，门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高耸的尖顶仿佛要倾斜着俯冲下来，他站在那下面，眉目掩埋在夜色里，像风雪里掩埋的谜。我走近他，用冻僵的肌肉勉强露出笑容：“麻烦你了，银灰。”他摇头，雪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快进来吧。”为了不惊扰他人，我小心地走进客房。冲澡时我想也许阿米娅是错的，我的疲惫感丝毫没有减弱，来到谢拉格后就更甚了。可睡眠质量很好，我躺在床上，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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