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梦

-----正文-----

我要把一切痛苦加在他身上。

在统治谢拉格的几年里，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已回到故乡。维多利亚闷热的夏天里，他常怀念从喀兰山顶降下的凛冽风雪，可现在这里与世界的各处都没什么区别。那些充满回忆的地方他没再去过，也不敢去。有时他看到崖心的眼神，她在暗处悄悄看着他，目光中是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的忧郁。哪里错了？他询问门前奔腾的河流，哪里错了？没人说话。

再后来他来到了罗德岛。这里的博士温和礼貌，年轻的领导人却告诉银灰：博士是失忆了。这不得不令他认为博士为了避免危险才分寸得当，谨小慎微。几乎所有员工都对博士的健康表示关心。一个人没权利决定记忆的去留，在银灰看来，他也许正经历着一段只有自己无法体会的幸福。银灰只幻想了两秒钟自己失忆的情况便不敢再继续，他清楚那是怎样的结局。他责备自己不该把精力用在思考这些无谓的事上，在对领路人道谢后，他又开始处理文件。一叠，一叠，一叠放在他不熟悉的架子上，头顶笼罩着他不熟悉的人造冷光。没什么不一样的，他很快就会适应一切。他无所不能。

在十二点喝咖啡才能保证他专注工作到两点。他端着杯子走在漆黑的楼道里，回想那台味道最浓的咖啡机的位置。一个身影迎面走来，银灰的视力很好，足以在黑暗中看清他的面容。是博士，他虚弱地靠近，脸上流着快风干的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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