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正文-----

李达康一直知道沙瑞金喜欢他。

他也确实喜欢沙瑞金。喜欢他健美的身体，喜欢他带着温馨情调的生活，喜欢他光彩的履历，喜欢他手段高明翻云覆雨。

这些李达康都没有。

李达康有的只是伤痕累累的过去，说得上恶劣的性格，破败的家庭，和身上洗不干净的赵家印记。

这些东西只该由他自己背负，他不想带着另一个人走向深渊。尤其这个人还是沙瑞金。

李达康是自己打车来的，没带司机，也没带小金，沙瑞金就拉着他上了自己那辆拉风的001号车。

这会儿雨已经大起来，天也黑了，带着凉意。沙瑞金让司机把暖气开足些，他倒是不冷，但李达康着实穿得少了些，刚才拥抱的时候，他觉得怀里的人硌得慌，亲吻的时候觉得他的脸上还有点凉。

公墓到省委大院横跨了京州，路很长，两个人没什么话说。

李达康坐得拘谨，眼神一直落在窗外。外面烟雨迷蒙，只能看见被雨水拉长了的车灯和街上模糊不清的广告牌。

沙瑞金坐得随意，但心里紧张得很。刚才突然打直球是因为一时冲动，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猜不到事情会怎么发展。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可对上李达康，再多的准备也是无用功。他只能用余光瞄着李达康，细细端详他的样子，珍惜这少有的独处机会。

李达康手腕上的伤疤是他无意间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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