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正文-----

自从沉香作为杨戬的狗有了点小名气后，沉香便不再容易在外被看轻了。尤其是沉香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后，脸部的尖锐的棱角配上鼻尖的疤痕，再配上沉香那一身亮丽绸缎，就是不认识几个赏银捕手的人也看得出也知道这人不是善茬。

沉香回想起小时候在外门时爱和当时的弟兄爱演贵人。可如今真被当作贵人时，金霞洞已塌，弟兄们已散，金霞洞内外门里再有多少恨仇都灰飞湮灭。如今想想，那时以为能让自己牵肠挂肚一辈子的事情，如今竟然不再值得一提。时间渐渐过去，垂髫小儿不再称自己哥哥而是公子，知书达理者不再会再对自己无故谦让，赏银捕手日渐对自己或心悦诚服或同业相仇，甚至有媒人到自己常去的茶馆问自己可有婚配。这些年来，沉香戒掉了说谎，开始重视诺言。沉香开始内敛，不再锋芒毕露。沉香不再固执，学会博采众长。

可杨戬在把自己当作小孩这点却始终如一。明明这人做任务时老是把目标逮着玩，找人时喜欢在旁边站着不动等对方自己发现再吓一大跳，自己来到船上前连做饭缝衣服都不会。不过能打了点，能说会道了点，好看了点，这人又有什么资格觉得我幼稚？

可沉香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埋怨归埋怨，心境却不一样了。那时沉香还和杨戬住一个房间。沉香虽回回都用那天青色的绸布做不能言说的事，却总会用完后洗好叠起放回床头。也许杨戬没有留意过自己从小便会把最重要的物件放在枕头下，沉香却做贼心虚，怕被杨戬拿起自己的枕头时看见底下的绸布时无从解释。可沉香很快就发现这其实是杞人忧天。杨戬这个人根本从不知道分寸，也不在乎距离。自己拉开距离的一切举措在杨戬那里也许只是无理取闹。刚来船上时，杨戬老是抓紧机会把自己突然从后面抱起转一圈。那时自己已觉不适。沉香发觉自己心意要疏离杨戬后，杨戬反倒变本加厉，写字要靠自己的后背，出门要拉自己的手腕。最离谱的是拍卖会那日，杨戬扮女子也就算了，身穿的竟是绣花红袍，头上金饰好似凤冠霞帔，乍看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嫁娘。可这衣裳却似嫁衣又似纱裙。高腰带把两块鼓鼓囊囊的肉勒起，丰肥饱满的胸乳袒露了好大一块，好像都要兜不住。杨戬走近自己时，还顶着和原来极为相似的脸莞尔娇羞地望向自己。明知自己已心动，却还四处撩拨。走进拍卖场后，红彤彤的灯笼好像把杨戬的脸罩了一道喜庆的光，杨戬上半身都绕着自己的手臂，好像真的成了恩爱鸳鸯。可这人明知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好像生怕点不着火，一时揉捏着自己的手好拉到他的腰侧，一时趁自己有了反应时把脸颊送上来仿若要亲吻上，一时用兜不住骚气的前胸蹭自己的上臂。别人望过来时，这人还加起了暧昧桥段，特意面对面身贴身把距离拉近，金饰摇得耳垂一晃一晃，口中若真若假的呻吟和鼻尖喷出的呼吸要烧得自己的理智快丧失，连原本的任务几乎要遗忘在后。晚上回客栈时，杨戬还等自己假装躺下好掩饰身下的凸起时，开始脱衣服，还磨蹭脱了许久，沉香觉得等那丝绸摩擦的声音停止好像等了一辈子。自己以为杨戬就要换上旧衣睡觉时，那人竟然就不着一物地在房里开始泡澡，那水声和喟叹生怕自己没发现似的。那时沉香虽假装躺下睡着，闭上的眼睛却放大了想象。自己被想象中的劲瘦腰身和丰乳肥臀刺激到浑身僵硬，整晚不敢再动。可这人第二天却跟没事人似的把云纹锦袍往身上一套，又和自己回家演起了舅甥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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