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终局

-----正文-----

当你在观赏一幅画的时候，你的视线会在画上游移，你的眼睛会试图像一个摄影机一样捕捉画面上的每一处细节：寂静的夜晚、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窗、昏暗的灯光以及人物脸上的表情。这个时候，你突然对上我的眼睛，我会向你微微一笑，然后引领着你走入画面中。你的感官会发现周遭的一切在刹那间恢复了自己的呼吸。哗哗的雨声透过窗户传进来，我将目光从对面墙上挂着的画上转过去，画上的女人嘲弄的笑以及她赤裸而尖锐的眼神似乎立马要刺穿我了。我看向V先生，他正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画家，而画家的视线则落到了我身上。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对我说，过来坐下吧。

我局促不安地用试探的目光看了一眼V先生，他正端起自己的酒杯，鼻子在杯口嗅了嗅，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安静地蛰伏着。

我坐到画家身边，她转过头问我，你能喝酒吗？画家似乎是喝醉了，她的脸有些红，说话也变得十分缓慢，词语和词语之间黏在了一起。

只能喝一点，夫人。我对画家说。我拿起面前的玻璃杯，里面震荡着暗红色的液体，而在玻璃杯弧形的表面上还反射出V先生变形的脸孔。他的脸浸在红酒中，仿佛浸在鲜血里。

我们在为画家庆祝她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幅画，当然，这也将必定是最后的一次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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