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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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姚景绮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柳昑。

柳昑忽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道：“没什么，陛下，只是没想到臣与陛下的缘分开始得这样早。”他笑着回握住姚景绮放在他腰上的手。

姚景绮眯了眯眼，说：“是啊。”

“陛下想听什么曲子？”

“唔……”姚景绮沉吟片刻，最后却问：“你打算弹什么？”

柳昑嫣然一笑，没有说话，手指在琵琶舞动，乐声倾泻而出，是一首生查子元夕。

“不要这个。”姚景绮突然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动作，柳昑不得不停下进行到一半的转音，金光璀璨的弦发出有些滑稽的声响，柳昑安静地等待姚景绮接下来的话。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固然很美，但不吉利。初玄，你既入了宫，自然年年元夜都要同朕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呢？”

是这样的吗？柳昑在心里问自己。他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外头的院子是第二次被白雪覆盖，柳昑知道来年，甚至很多年以后屋檐上仍然会挂起冰溜子，可是他呢？

陛下给他的恩宠实在太过，他入宫不足两年，已经是后宫之首，除了他，陛下几乎没有宠幸过任何别的侍君，就好像宫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最重要的是，如此恩宠之下，柳昑依然没有身孕。

他近日总有些恐慌，在听到西域进贡的那只小羊时更盛。柳昑觉得姚景绮现在对他这样好，全是因为一时的好奇，等再过些时候，他也会成为姚景绮口中的一段回忆，在别人谈起“他后来怎么样了”的时候，变成一声茫然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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